杭州三文鱼

巨人/盗笔/黑塔

【授权搬运自微博】邪瓶《麒麟归位》@慕云追月

第三十四章

        我微微一怔,是活物?身后的闷油瓶和黑眼镜已经迅速地闪身,一左一右包抄到丹炉之后,这两个人行动起来默契十足,就像配合过无数次一样,看得我半是羡慕半是嫉妒。胖子拨开枪保险,靠过来说:“好你个粽子,炼丹炉里都烧不死,他娘的别真是个孙猴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丹炉里抓挠的声音听上去分布散乱,这丹炉体积巨大,上部壶体直径快有一米,如果被封在里面的东西不是一群是一只,那块头绝对不会小。这时小花居然笑了笑对我说道:“你的张小哥莫非属牛?”我一头雾水,转过头看他,这家伙是在开玩笑?怎么总开这种无厘头玩笑,还开得恰到不好处?

        “牛血淋棺,血渗者是为妖。”小花指指丹炉,“看上面的八卦,有血。”我哭笑不得,小花说的不就是张盐城破哨子棺么,硬要把闷油瓶和牛扯上关系,他怎么不说牛魔王呢,咱们干脆唱出西游记得了。我看向丹炉上的八卦,那些爻划里泛着血色,正汩汩涌出,顺着炉身流下来,又渗进炉壁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对小花说少瞎掰了,怎么会是闷油瓶的血,刚才哪有放这么多,肯定是调过油脂的朱砂颜料,填在爻划里,现在受热融化了。小花反问:“受热?难道你刚才点过火。”我一下子接不上话,回头再去看那八卦,那些血红的液体不断涌出来,好像那丹炉里炼的不是丹药,而是一炉鲜血。胖子奇道,难道这丹炉质量不过关,被粽子抓漏了?

        胖子话刚说完,丹炉里的东西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,猛的一阵折腾,发出一声尖厉的刮擦声,丹炉上的爻划里血水已经流尽,这时喷出暗绿的浓雾来,能见度一下子就降下去。闷油瓶冲我们一摆手,示意大家戴上面罩尽量退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一手捂住口鼻,一手去掏面罩,劳拉却像中邪了一样朝丹炉走去。我伸手拉了一把,她回头对我说了句话,我一时没听懂,她手腕一转已经挣脱出去,冲进了雾气里。对面两道人影立刻追进去,闷油瓶和黑眼镜看来是要去拦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雾气其实弥散的非常快,就那么一两秒钟,整个丹室已经被雾气充满,别说对面,我连身边的胖子和小花也看不见。四周的金属墙壁响起刺耳的抓挠声,一声声尖利的嘶叫响起,我最后听到人声是胖子在大骂:“他娘的,又是那石头里的怪物!”

        之后,浓雾把所有东西掩盖,连四周的声音都好像包上了棉花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喊了胖子和小花,没人回答,喊闷油瓶和黑眼镜,更没人理。往前摸索七八米,本来应该是丹炉的地方,什么东西都没有,转身退回去,摸出去好几分钟也没摸到墙。我心道不好,这丹室不大的,按我的步子和走法够打几个来回,怎么会始终摸不到边?难道起雾的时候,我们已经掉进机关,到了另一个洞室?

        我选定一个方向直线摸过去,数着步子走了快有五百步,几乎要绝望了,任何一个洞室都不可能有五百米的直径,都赶上两个足球场了!手指终于摸到一堵实体的墙,一种特别的感觉从指间传来,好像身边的空气被狠狠压缩了一下,只一眨眼又恢复了正常,雾气也迅速的退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眼前是一堵砖墙,还长着青苔和几根绿色的小草,这地下能有绿色的草?我看得一愣,耳朵里钻进一个女人的声音,把我钉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我们没有时间了,必须马上动身……会理解的…”这个女声我听到次数不多,但绝对忘不了,这是文锦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闽南口音的男人接着道:“不用管他,没救的,疯了……”我心里一惊,这含混不清的对话里,隐藏着不祥的信号,说的是谁?这是在哪儿?这对话声非常轻微,稍微一动就模糊不清,我几乎推断不出他们的方位,难道说话的人在这堵墙后?我双手扶着墙,侧过脸慢慢贴近,但半路就僵在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支老牌的英雄钢笔,滚进我的视野。钢笔不稀奇,但它滚得太稀奇,它居然是从墙角朝墙上滚过来的。我眼睁睁看着这支神奇的钢笔,违反地球引力滚过我的鼻尖,讶异得连听壁角都忘了。这支笔一直滚上去,停在一双黑色的布鞋面前,一双站在墙上的脚?

        我背上的汗刷刷的下来,钢笔的路线很正常,原来是我,一直在爬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深吸一口气,双手用力撑起身子,咬牙站起来。面前的人逆光站着,我看着他,自嘲地笑笑:“你有什么是能对我说的?难道对疯子也守口如瓶?”他迈了半步,光线打在身上,看上去几乎不像凡人,语调不急不恼非常平和:“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换一个角度,我立刻明白自己在哪儿,我正在站在张家楼的天井里,青石桌上一副夹鼻眼镜压着黄色的信笺,院子既气派又精致,只是阴沉了点。闷油瓶在前面带路,不,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他张家楼主?

        我跟着那笔挺的背影走进后堂,普通的对襟布衫也飘飘然一派道骨仙风,这人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,蜂腰猿臂宽肩长腿,穿什么都惹眼。我靠,他娘的我抽了什么风,真身都见过了,这会儿心思怎么会跑到闷油瓶的身段打扮上来了?我暗骂自己迷了心窍,难道是胖子上身,尽注意些不正紧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绕过后堂的回壁,那架屏风就在老位置放着,闷油瓶走到屏风之后,打开通往地下走廊的那道铁门,回头道:“你要找的答案,都在里面。”我看着他恰好站在那具铁俑的位置上,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。一步步靠过去,这种异样像发酵的面团一样不断膨胀,等我站到闷油瓶面前的时候,到达了顶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哥,你想起来了?”我伸手握紧他的双臂,闷油瓶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,点了点头。我的太阳穴开始抽搐起来,双手慢慢往下撸,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你到底是谁!”

        面前这张脸没有半点破绽,言行也几乎无懈可击,但他绝对不会是闷油瓶。这是一种纯粹的感觉,我说不上具体理由,这种不协调感,和颠倒的视角、混乱的时空相比,更能让我判断身边这一切的不真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或者说,你究竟是什么东西!”我终于摸到最终证据,攥起那支没有手掌的右臂,“没有右手的铁俑先生?”眼前的冒牌货脸上,笑容慢慢变得诡秘,道:“你心里想什么,就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笑容看得我心里直冒火,管你是什么东西,顶着闷油瓶这张脸还敢笑成这邪魔德性,不揍得你现原形,老子就不姓吴!

        我正要动手,那断肢上突然猛地伸出一支尖利的绿色爪子,一把抓向我的面门。我猛的把它甩出去,面前的东西表皮像蜡一样溶化掉,露出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。我来不及掏枪,它已经像一团绿影一样扑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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